兰若耐着性子听她发泄完,云栖见兰若毫不在意的样子,也没了兴致,焉焉地坐在一旁。
兰若软言细语道:“云栖,到底发生了什么,总该对我说了吧?除了我,谁还能听你说这些吗?”
云栖瞅了她一眼,心道这陈国皇宫之中,除了兰若还真没人能听她诉说了,想想真是讽刺呢。
云栖吐露道:“今儿我让双儿去拿份例银子,双儿迟迟不来,我就亲自去看,就见珊妃的宫女跟双儿起了争执,抓着双儿的银子不放,我气不过就给了她一巴掌,珊妃进来就不依不饶。
这事闹大了长冥哥哥就知道了,珊妃立刻颠倒黑白,说是双儿想抢她的份例银子,长冥哥哥不听我辩解,命人责打了双儿二十板子,还罚了我一年的月俸,禁足半月。”
难怪双儿不在身边伺候。
云栖说完看兰若的反应,语气不善道:“看到本宫落到这个下场,你很得意吧?本宫就连珊妃那个贱人都比不上呢。”
云栖话语里满是自嘲,满脸愁容,当初那个单纯任性的少女似乎是不见了。
云栖不过小她一岁,兰若不想见她如此。
兰若覆住她手背道:“云栖,女人生活里不单是男人的宠爱的,他不爱你,你就不能拥有其他生活了吗?”
云栖惊了惊,随即紧盯她的脸:“说得好听,你不也霸着长冥哥哥不让他见我,既然这么不在意,你把长冥哥哥还给我啊!”
云栖越想越气愤,好事都让她占了,她当然不在意。
“我也不想这样,如果不是因为皇上,我不会进宫。”
云栖嘲讽地看向她的肚子,讽笑道:“你要打了父皇的孩子?父皇真是瞎了眼,他现在身陷牢笼,他的女人却连他的孩子都不愿留。”
兰若不与她争辩:“我有我的苦衷,皇上他……”兰若想告诉她实情,皇上其实是她们的父亲,女儿怎么能生下父亲的孩子呢?想了想又没开口。
这样的事说出来谁信?
“云栖,你可知陈皇的打算?”
“本宫又不是长冥哥哥肚子里的蛔虫,本宫怎么会知道,要说该知道的,应该是你吧?怎么反过来问本宫。”
云栖对她满是敌意,兰若知也问不出什么,嘱咐殿里的宫人好生照顾云栖,便离开了。
约摸未时,外面突然有男子的声音,兰若还好奇是什么人敢私闯后宫,就见赵长冥同周大人一同进来了。
周大人把兰若送进来,阴差阳错让赵长冥见到了旧情人,赵长冥很满意,周大人得到了丰厚的封赏。
周大人满面红光:“给兰姬娘娘请安!”
兰姬简直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了。
兰若看赵长冥:“皇上这是?”
“你是朕的女人,怎能委屈做个低微的姬,朕打算过些日子就封你为妃,你得有个身份,朕想让你认周大人当义父。”
有了这层关系,兰若的身份便抬高了,晋她的位分,宫里的人便不会有异议。
看着周大人色咪咪的眼睛,油腻的脸,兰若心里不禁作呕。
让这样的人做她的义父,实也是无奈之举。
她在宫里孤立无缘,或许可以借助周大人助皇上离开。
兰若忍着不适高兴道:“如此便是最好了,臣妾在民间遇到周大人,才得以进宫服侍皇上,说起来周大人还是臣妾的恩人呢。”
“娘娘言重了。”周大人赶忙道。心里却是乐开了花,皇上要晋兰姬的位分,自己做了兰姬的义父,以后可就有所仰仗了。
他早有依附宫妃的打算,只是家中并没女儿,现在这正是两全其美。
赵长冥让他们简单地做了认亲仪式,吩咐周大人退下。
兰若脸颊微微红润,赵长冥见状也高兴。
“兰若,以后你就是朕的女人了,朕要好好疼你。”
兰若眉眼含笑:“皇上,难道臣妾此时不是您的女人吗?”
“那不一样,朕要给,便要给你全天下最好的,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。”
兰若娇羞道:“皇上对臣妾真好。”
赵长冥搂着兰若,手便不由抚上了她的肚子,那里微微的隆着,时刻提醒着他兰若肚子里还有陵皇的骨肉。
陵皇,那个曾经让他备受屈辱的男人。
他在陵国为质八年,如今也让陵皇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。
肚子微微泛疼。
兰若仰头去看,见赵长冥的脸冷得可怕。
兰若微微侧身,让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腹部。
赵长冥收手,依旧笑道:“兰若的事,办得怎么样了?”
她不是要打胎,怎么拖到现在?
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孩子了,必须尽快处理掉,让兰若怀上他的骨肉。
“太医说喝堕胎药快些,可是臣妾一向怕疼,况且孩子这样落地臣妾的身子是会受损的,只有慢慢用麝香熏着,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流掉,臣妾的身子才不会受影响,皇上难道不想臣妾早点怀上皇上的骨肉吗?”
赵长冥嘴上不说,心里却恨不得这个孩子当场就没了。
“好,兰若想怎么样,朕都依你。”
兰若心里也纳闷,这些天她一直将麝香带在身上,怎么麝香的效果一点没发挥出来?
在适当的时候,兰若提到了云栖的事。
“她怎么也是后宫之主,皇上不该不问缘由就责罚,这样叫她如何让妃嫔们信服?那件事臣妾都问清楚了,是珊妃的宫女故意挑事。云栖的陪嫁不少,她怎会在意那点银子,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。”
太后疼云栖,给了云栖五倍的陪嫁,几乎把半个陵国都搬来了。
赵长冥用着云栖的嫁妆也做了不少事。
那件事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,只是被两个女人吵得不耐烦,随意判了。
“朕回头再问问皇后,若是冤枉了她,朕会给她一个公道。”
当初在陵国的时候,赵长冥在云栖面前是如何的一副体贴模样,如今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愿称呼了。
当真是利用过后,便弃如幣履吗?
当初他对她,不也只是利用吗?